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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中央山脈深山林內溪谷中成長歲月
作者: Mark Chen 日期: 2011.08.13  天氣:  心情:
中央山脈深山林內溪谷中成長的歲月

在國中的求學時期,假日因節慶偶爾會至鹿谷鄉表叔家,位於「靖山」的地方,俗稱「班仔寮」,整個村都姓「柯」,因柯氏先人柯鐵虎英勇抗日,慘遭日人屠殺無數,如今「靖山堂」己成為遊客的觀光勝地了。

在此(靖山)第一次與山接觸,跟表兄弟及堂兄弟們一起攀爬滿佈竹林(桂竹、孟宗竹)丘陵地,拖竹材挖綠筍或摘桂竹筍,這些粗活我都不會,只會身上掛著「鱷魚牌」蚊香驅趕花蚊及黑蚊,跟著他們翻過一山又一山又一嶺的竹林,常見的蛇類有俗語「過山刀、「山賴」、「錦蛇」、「南蛇」、「乾尾仔」、「龜殼花仔」、「臭青母」、「青竹絲」,受驚又怕又要裝膽大的與之周旋,不太怕蛇的膽識大概由此磨練起來的吧!?

到了高中,週六讀半天,週六傍晚跟著家父入山電魚掙生活費及學費,父子倆騎乘一部機車踏遍水里鄉及信義鄉等地村落,經過集集時會買午夜要止饑的肉圓,至目的地後開始步行,戴著頭燈各背著一個車用蓄電池,跟著家父至深山野溪田間電魚,有時下機車後要走兩個多小時的山路至信義鄉的「崩坪腳」、「棘蒼仔林」或「白不仔」及水里鄉的「仁和」、「人倫」社區。

以「白不仔」溪來說,發韌於鹿谷鄉匯入信義水里方向的陳有蘭溪,現代人溯溪是白天有專業裝備,我們父子是晚間,靠著頭燈照明,背著蓄電池及裝備,腳踩牛頭牌運動鞋(家父穿草鞋或雨鞋),由「白不仔」溪匯入陳有蘭溪谷處開始攀登,於溪谷巨石濕滑青苔間(一般以「粗坑」來形容其難度),由下游往上攀爬,一窟水潭電完魚後往上攀爬至下一窟水潭,愈爬愈高愈背愈重,一些蛇類會在上一層巨石活動,要確認無蛇蹤才能往上伸出手往上攀爬。峭壁急陡的溪谷兩旁均無路也無法攀爬出去,只有一條路,往上攀爬至最上游上稜線,已是週日清晨兩三點,收拾好裝備及漁貨走下山以是五六點,再騎機車回到家已是七八點。

如果是一般地形,我就在溪邊跟著在溪中電魚的家父由下游往上游走,一個電池弱電後換另一個電池,午夜休息時吃著冷掉的肉圓,然後一直電到第二個電池弱電了才收拾器具滿載而歸的步走著陡下坡山路下山。晚間常見的蛇類有「雨傘節」、「飯匙倩」、「百步蛇」,看到這些蛇有如看到新台幣,都是可以賣錢的,至於「龜殼花仔」、「紅雨傘節」、「鎖鍊蛇」等就敬謝不敏,主要是沒人買,水蛇則皮帶廠注文時才抓,目前蛇類多已為保育類動物了!

在山上除了蟲鳴鳥叫外,還有飛禽走獸,較多的有是鳥類,偶爾碰到打獵的原住民,多為布農族,偶有泰雅族,家父與之交談都用日語,他們那一代除了母語,是不太會說國語的。事實上我叔父專門承包造林,所以也認識許多原住民朋友,嬸嬸過世後續弦即布農族牧師之妹,我雖為漢族但身上也流著1/8的平埔族血液,是屬於埔里愛蘭茄苳腳那一帶,這血統大概讓我無懼於山林穿梭之緣故吧!

青苔的巨石、繁星的蒼芎、煙霧迷漫的山嵐、蟲叫鳥鳴獸嘯流水聲、種類繁多的蛇類及淡水魚(分溪魚、溝魚)、收聽著中央廣播電台廣播,偶爾檢到山中散落的「匪偽宣傳品」及「毛語錄」至學校上繳,高中三年的假日就這樣過去了,在中央山脈深山野溪中,有著我青少年成長的歲月與足跡,與父親同心協力同甘共苦的日子,雖單調辛苦卻也是充滿著甜蜜的親情,也是無可替代難忘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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